周元忠没有发觉她的语气已经冷淡。
重伤之后，之珊有力讲话已经很好，语气怎样，他分辨不出。

如果亦舒笔下女子可以代表她性格中某一部分，那么我相信，一直看上去现实无比的她，却有着对感情的单纯信仰，即爱是灵魂的东西。在之珊受残害时，他没有心惊肉跳，没有打破茶杯，就意味着他没有与之珊相契合的灵魂，相沟通的心境。他们只是因为这次变故而走到一起的陌生人，因短暂的失落而互相取暖。最终仍旧是要分道扬镳。
想起那个神乎其神的可以通灵的小女孩，竟说看到他俩抱着婴孩。看到那里我以为结局已然注定，却不料在最后一刻发生了变故。于是对命运一说产生疑惑，相信也是亦舒的疑惑。或者他们本是缘定三生的，如果之珊没有那么敏锐的心思，在醒转后因着恐惧投身入周怀，一切也就到此结束了。
可是亦舒不会写那样的女子。这不是宽容，而是某种迟钝。在生命中最关键的时刻，犹疑，往往来自本性。爱或不爱只在一念之间。
谁说这样的爱，拖一天不是错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