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师尊受是大派宗师关门弟子，自幼就是桀骜不驯的清冷天才，不到二十岁突破金丹后，在各种大比上一骑绝尘初展风头，从而成了年轻一辈无可辩驳的战力翘楚。
他常年闭关于高山之上，像峰间永不融化的松雪。
直到有一天，一个穿着朴素布衣的少年敲开了他的门。

2
外门弟子攻小心翼翼推开门时，看到的就是满天素雪，受一人执着一柄木剑站在院子里，头也不回地吩咐他：“把东西放在门口，你可以走了。”
受住的地方实在太过偏僻，以及他的气质地位总是令人望而生畏，所以平日里也没有谁会来打扰他。
比起某些内门弟子高人一等的阴阳怪气，受其实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从来不为难任何人。
半晌，受蹙眉回头：“你怎么还不走？”
攻附身下拜：“求您收我为徒吧！”

3
受闭关时并不是一直在修炼，或者说他更多地只是不想应付宗门里琐碎的事务。
站队、倾轧、勾心斗角，只要下山，以他的辈分、实力和资历，必然会卷进其中。只有不得不出面的场合，他才会孤身下山。
他也不需要很多资源修炼，掌门留给他的那一份已经足够，一切资源、人际关系不过身外之物。
山下掌事会定期派人给他送衣物和日常用品，整座山数年来都只有他一人长居。
受终于回过头，目光从攻头顶扫过。
只需要一眼，他就能看出来，攻年纪不过二十，根骨平平，修为也不过练气中期。
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普通。
太普通了。
早年刚上山的时候，曾有不少像攻一样的外门弟子登山，求受收徒。
外门大部分人都没有绝佳根骨，也没有修炼资源，如果没有意外，一生都只会是个比凡人稍微好一点的修真者而已。
不少人把年纪不大却惊才艳艳的受当做自己的机缘与捷径，总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得人青眼的幸运儿。
这种人，受已经见过了太多。
收徒就意味着下山，下山就意味着麻烦。
受不喜欢这类人眼中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的贪婪目光。
受的视线从攻身上移开。
他说：“不。

4
被拒绝的少年离开了。
但过了一个星期，他又推开了受的门。
给受送日用品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平日里基本上也是掌事换着人来送。
吃力在于受所在的这座山对剑修而言确实是个修炼的好去处，但爬一次苦寒之地对修为低下的弟子来说实在是太艰苦又耗费时间。
不讨好在于受虽然辈分足够高，但却从不插手宗门内任何事物，堪称剑修里无欲无求的标准典范。
受能想象到，攻长期接下这个任务后，掌事估计也是松了一口气。
攻每一次都是放好东西，然后跪地拜师。
受一开始还会出声拒绝，最后一句话也不说，攻伏地半柱香后，也会自己离开。
攻如此整整半年后，某天下午，正当他再一次从地上爬起来，准备下山时，受叫住了他。
“以你的心性，入内门拜师轻而易举。若是有什么困难，我可代人举荐。”受再一次看向攻，“你想去哪座山？”
攻抬起头，双眼亮晶晶，像不谙世事的幼犬。
“我还是想拜您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