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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jas——无从属系列之小笔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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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件事情从一个周一的清晨开始。
姚白记得很清楚,因为下定决心要减肥,那天一大早便咬紧牙关从床上蹦起来到阳台去踩脚踏车,当然了,那个时候的姚白,眼睛象被膏药粘住,只得摸着往阳台走。姚白的卧房和阳台是相连的,住了几年了,闭着眼走当然毫无问题。
可是,就在这个熟得象手掌一样的阳台,姚白狠狠地一声闷响,整个身躯重重摔在了地上。
这一痛把她痛醒过来,在十分之一秒内,姚白睁开眼睛,目光所及,不禁怪叫一声,整个身子迅速翻转坐起来,又哎呀一声,重新倒下去,挂在几只盆子上,硌得她呲牙咧齿。
如果不是这么痛,姚白几乎怀疑自己在做梦。这还是她的阳台吗?不不不,哪里来这么多花盆,花盆里且种满各色奇花,正在清晨的阳光上带着晶莹露水轻轻摇曳。
姚白刚才就是一脚踢在其中一只花盆上才摔倒,现在的姚白,整个人呈不规则形状扭曲着仰躺在几只花盆上和几只花盆的间隙,一眼便看到昨晚晾晒的衣服,正正是姚大小姐的棉质衣裙,再也错不了。
姚白目定口呆。
忽听得嘻嘻一声笑,笑声里满是调皮。姚白惊上加惊,七手八脚终于狼狈地从花盆上爬起来,一抬眼看到一只小小晶莹面孔印在花丛中,黑亮的眼睛笑成月牙儿,乌黑的头发扎成小小丫髻,白衣红裤,看上去才八九岁的样子,正坐在姚白的脚踏车座上,歪着头,双脚一荡一荡,调皮地看着她嘻嘻笑。
姚白张大眼,几乎口吃:“你你你--你是谁?你怎怎么会在这里?”
小女孩咯咯笑起来:“我我我,我是小神仙呀,我我我,我是精灵鬼怪呀。你怕不怕?”她出溜一下从脚踏车座上滑下来,用姚白几乎看不清的速度闪进卧房,跳上床,对姚白挤眉弄眼。
姚白不假思索叫道:“小姑娘你到底是谁?怎么进……”她忽然一怔,大门的锁明明下了反锁,自己住在十二楼,离这幢楼最近的楼宇有五十米之远,隔壁阳台也相距几乎有十米,这个小姑娘根本没理由会在这里。
姚白惊疑不定地闭上嘴,小姑娘支着下巴笑嘻嘻地看着她:“你不用怕,我不会害人的。我只是一个人呆着很闷,就偷偷跑出来玩一玩,刚巧就跑到你家来了。你不信吗?”她跳下床,抓过一张纸,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漂亮的七彩水笔,在纸上熟练地画了一朵百合花,再反转笔头一点,那朵百合花马上从纸上掉到桌子上,还带着露珠呢。
姚白瞪着她,结结巴巴地指着阳台:“那些花?”
小姑娘拍拍手嘻嘻笑:“你真聪明。我昨天晚上就来啦,可是你睡了,看到你阳台上光光的,我就画花儿送给你。好不好看?”姚白情不自禁揉揉巨痛的膝盖,苦着脸。
小姑娘抱歉地看着她:“我不知道你喜欢闭着眼睛走路嘛。这样吧,我另外再送点东西给你。”然而她闪闪的眼睛里全是调皮的笑意,姚白知道刚才自己摔得实在狼狈,悻悻。
姚白吃完早饭,对坐在一旁看电视的小姑娘说:“你真的是小神仙?”小姑娘转过头嘻嘻笑:“是啊,我叫小笔,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小神仙。那些很老很老的神仙很闷的,所以我经常会跑出来自己玩。”姚白半信半疑,但一想到她画的百合花,又有点相信,想了想,反正相不相信好象也没什么损失,索性说:“喂,小笔,听说遇到神仙的人都会得到三个愿望的。”
小笔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姚白,承认:“是啊,可是我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小神仙,所以只能答应你一个愿望。”
姚白啧啧:“真小气,原来神仙越小越小气。”
小笔嘻嘻笑,晃着脚,也不生气:“而且你的愿望不可以是要我的笔。”
姚白被揭穿,只好跟着笑。
小笔笑嘻嘻:“你可以慢慢想,我不会马上走的。”

姚白去上班的时候衣襟上别着一支别致的水晶百合,同事兼好友月朗眼尖,滑到她座位边上低声尖叫:“这是本期时尚杂志上的最新款胸扣,你怎么这么快就买来了?多少钱?”
姚白笑而不语,月朗说:“别人送你的?”姚白点头,月朗瞄一眼里头办公室,姚白连忙摇头,神色略有黯然。
是有人送,不过是小笔,机灵的小笔看到她昨晚床头杂志翻到那一页,就画了一只送给姚白了。
姚白想,简直比聚宝盆还了不起。

这个想法到了下班姚白回家打开门就几乎荡然无存。首先是一只鹦鹉直愣愣飞到她面前怪声怪气地招呼:“姚白你回来了”,姚白差点没被吓个半死,脚下又踩到一堆软软暖暖的身体,那个身体发出一声巨响的痛叫,姚白吓得连连后退,低头才看到原来是一只京巴,窜起来满屋子跑。左手一扶墙,粘答答的,回头一看,竟然是几只蜗牛爬在墙上。屋顶的吊灯上几只喜鹊和黄鹂正在做窝。满地蹦的居然还有四五只兔子。
姚白终于忍无可忍大叫:“小笔!”
小笔应声从厨房里探出天使般的笑脸来:“我画了几只龙虾和大螃蟹,是你最喜欢吃的,它们老乱爬,怎么办?”
姚白满肚子愤怒忽然憋住,不知是笑还是哭好,想了想,终于决定不得罪小笔,何况有龙虾!

晚上看电视,剧中贵妇人满身钻饰,姚白眼珠子差点掉下来,转头同小笔商量:“你说我的愿望是有很多很多钻石好不好?”
小笔托着下巴津津有味地边看边说:“你不怕人家把你当贼办?”
那倒是。姚白回头看电视,想想又说:“那改成很多很多钱呢?”
小笔嘻嘻笑:“这么多来历不明的金钱,会引起廉政部门注意的。”
姚白撇撇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原来不仅是个小气的神仙,还是一个没用的神仙。”
小笔歪着头,嘻嘻看着她笑。姚白回房睡觉:“后天我和同事去郊外玩,你也去吧。还有,明天晚上我要吃黑森林还有新疆烤全羊。”房子都被她征用了,要点好吃的也理所当然嘛。

姚白是在观赏一个大花圃的时候摔跤的,当时她也不知怎么搞的,明明走得好好的,一脚踩到空地,一个跟斗就翻下花田,整个人从花丛中翻过去,月朗和其他同事好容易把她拉起来,姚白雪雪呼痛,却见月朗和同事都呆住了。
姚白看到的是,她翻身下去的地方,正是整间花圃最名贵的花卉栽植地区,她压折的端端正正是几盆硕大的昙花。
匆匆赶来的花农焦急地跺脚:“糟糕,这几盆花早就被订下了,明天就要来拿的呀,别的花还可以从别处花圃拿,可是昙花……”
姚白不住道歉,说:“我赔钱吧,明天我过来同你的客户道歉可好?”
花农无奈,只好点头。却听得小笔在一边清脆地说:“姐姐,阿姨家不是有几盆昙花吗?明天让人家上我们家拿好了。”
姚白一怔,一下子明白过来,小笔冲她做个鬼脸。

小笔用了一个晚上才画好三盆昙花,含苞的昙花沉甸甸的,有一股极淡的清香,看来过几晚就可能开花。姚白一直陪着小笔,第二天有人来按门铃的时候,是顶着大黑眼圈去开的门。
站在门外的是一个清俊男子,姚白一怔,那男子也一怔,过半晌姚白才说:“周先生,是你。”
男子展颜而笑:“原来和昙花相拥的是你,真巧。”
两人都客气地笑,还得小笔跑出来:“姐姐,你不请这位先生进来坐吗?”
姚白忙忙延请,男子低头同小笔笑:“你好,我叫周宁生。”小笔脆脆地笑:“我叫小笔。”
看着客厅里的昙花,周宁生怔了一会儿,抬头笑道:“原来你家的昙花养得比花圃还要好。”
姚白只是拘谨地微笑,不知说什么好,周宁生看着她笑道:“又不是在办公室里,还是这么拘谨么?我是来告诉你,这些昙花我不要了,你们自己留着观赏吧。”语音略带黯然。
姚白愕然,周宁生放下茶杯说:“姚白,我先走了。”
小笔狠命一拉姚白的手,姚白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不要昙花?”
周宁生笑着说:“原来是订了来和我女友一起看花开的,现在她走了,那就算了。”

姚白怔怔地看着关上的门,很久很久。小笔支着下巴笑嘻嘻盯着她也看了很久很久。然后小笔说:“昙花大后天才开,姚白你最迟后天要打电话给他。”
姚白吓一跳:“什么?”
小笔笑嘻嘻:“一个人看昙花开有什么意思。”笑着走开。
姚白只觉有甚不对头,一时又想不清,呆在那里。
呵,周宁生,周宁生永远不知道姚白有多爱慕他。
姚白记得头一次见周宁生,是她前来应聘,一身套装穿得中规中矩,偏偏新买的鞋跟莫名其妙断掉,只得尴尬地等在外头,过了一会儿,接待员忽然走过来递给她一双鞋,笑着说:“这是我的备用鞋,尺码或者略大。”姚白诧异而感激地连连道谢,她微笑:“是刚才周先生留意到了,怕影响你发挥,让我帮你。”
姚白在面试桌前看到周宁生这三个字,再抬头看清他英俊微笑的面容,从此再不能忘怀。当然当然,还有后来的工作相处,那几个大工程的昼夜加班,周宁生撸起雪白衬衫袖子埋头工作的样子,风卷残云般大口吃饭的样子,在姚白心里,一时无两。
可是周宁生早有女友,且感情很好。
姚白的这一段心事,只得月朗知道。月朗曾说男未婚女未嫁,大可与周女友对阵,可是,不不不,姚白深知,这其间伤筋动骨必定极其惨烈,姚白不愿意做这样的事。
可是这会儿周说,他的女友走了?为什么没有人知道?啊那当然,周与他们已不是一组,而且他一向低调,向来没有人传他的八卦。

姚白咬咬牙,昙花的花苞已沉甸甸得很,看来明晚便要开了,她一个字一个字地拨通电话,那边传来沉稳的声音:“喂?”
姚白轻轻地说:“周宁生,明晚昙花将开,小笔和我想请你一起来看。”

姚白对小笔说:“你故意把我推到花田里压坏昙花是不是?你知道昙花是谁订的,你还知道周宁生的事情,小笔,你到我家来的目的难道就是……你到底是谁?告诉我好不好?”她央求小笔。
小笔嘻嘻地笑:“我说过我是小神仙呀。遇到神仙的事情本来就是碰运气的嘛。”
她不停地笑,一边跑开一边回头:“姚白,我已经满足你的愿望啦,不许说我没有用啦。”跑着跑着,攸忽不见。

姚白从此没有再见过小笔,她小心地养着那些兔子蜗牛喜鹊鹦鹉和京巴,当然,不是她一个人,还有周宁生。

(已完结)

№0 ☆☆☆天官赐福归 2006-11-16 20:11:57留言☆☆☆  加书签 不再看TA

很温馨的感觉
№1 ☆☆☆绿色心情2008-08-01 13:38:35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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