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到了学期结束的时候，我虽然还有一年才会毕业，但师兄师姐们已经被论文答辩搞得焦头烂额。一位师姐笑谈，说只要在校园里看见谁两目无神，走路一脚高一脚底的，必定是被毕业论文逼疯了的人。中文系的要求越发严格，很多博士都不得不延期毕业，延期的紧张空气在同学中蔓延，让我这个还有一年才会面临答辩的人也惶惶然起来。

今年，我“嫡系”（同导师门下）一共有两位博士，一位硕士参加答辩，博士有一位师兄，一位师姐，师兄的题目是先秦诸子的人性论与文艺观，师姐却是研究李商隐的诗法。拿到师兄师姐们赠送的厚厚一本论文，心中有些惶恐，自己的论文呢，还只有一个框架，什么时候才能撑起这厚厚的分量？读到论文的后记，又有些伤感，师兄说，一年多的努力，凝结为这本十几万字的论文，但在学坛上的地位如何，只有看时间来检验了，无论多么微薄，总是自己的心血；无论对学术史有没有影响，在自己的博士生涯中，就是几乎全部的内容了。

我想起导师曾经给我们提起过一个现代格律诗人，他有一句诗，意思是虽然自己写了如此多的诗歌，但“哪得人间一句传”谁知到千百年后，还有谁会记得他的诗歌呢？或许写诗和写文一样，都只是一种心境，能流传固然可喜，不能，那也是自己生命的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