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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旧文杂货铺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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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纸上的放逐,以告别我的夏天》



二零零三年八月八日,农历七月十一日,立秋。
看到日历,方才惊觉夏天已经过去了。
镜中人依然笑容平和,但我知道,有什么已经开始苍老。
一个夏天,不过一个夏天。
爱过了一些人,告别了一些人。
追逐了一些人,拒绝了一些人。
无聊的长假,不能成行的旅游,遥不可及的格桑花。
夜夜对着天空发呆,暗淡晦涩的星光化不成我想看到的脸。
我是真的在爱着吗,还是因为输给寂寞?
我是真的执着于他吗,还是沉迷在自己的幻觉?
从什么时候开始,沉默成了唯一的诉说?
又从什么时候开始,想念成了最大的禁忌?
一遍一遍地问自己,一直问到所有的心事都纠结缠绕成永远缄默的秘密。
杭白菊加冰糖泡茶,泡得再酽,喝起来也是清清甜甜。
我总是迷恋遥远的人,感情再烈,看起来也是空空洞洞。
从相遇到离弃,宛如一场荒凉荒唐的劫难,在劫难逃的,只有我自己。
读佛经的时候,看到四个字“求不得苦”,心中惘然。
所有的伤痛怨苦都是因为“不得”么?
却想得了又能如何?
就可以拥抱的时候不寒冷?
就可以相爱的时候不寂寞?
其实,世界上真的只有两种悲剧,一种是得不到你所要的,一种是得到。
到头来终是,得之,非我幸,不得,是我命。
我注定地沉沦。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一天天在生活这片巨大的沼泽中陷溺下去,缓慢地迟滞地。但我知道终会在突如其来的一天,我将遭遇瞬间灭顶,不可救赎。
在别人查资料写论文时,我自说自话地涂抹我武侠言情散文小说四不像的东西。
在别人拼命缠着老师汇报谈心交换心得时,我不管不顾地一心追逐网络上的樱花祭。
我不断不断地推掉所有约会,让同学对每一个找我的电话说小锦不在,却又不停不停地看手机上有没有短信留言。
我越来越少向身边的朋友诉及我的喜悦与悲哀,却日复一日地在聊天室佯狂发疯。
对未来,突然丧失了期望与信心。
觉得自己没有办法每天都神采奕奕地去过朝九晚五的生活,没有办法时时都笑容开朗地应对周旋左右逢源。
想到可能会嫁给一个平庸无聊的男人,陪他四处搓麻将打牌,陪他应酬饭局逢迎劝酒,被他肥胖的手指抚摸,亲吻的时候闻得到他口里食物的味道,偶尔的交流就是如何买房供楼,我就忍不住厌倦得想尖叫或者想死掉。
我知道,灭顶的那一日不会远了。
书桌上四处散落着我的废稿,凌乱的片段,不能成文,只为了能用笔来千百次地谋杀自己。
片段一:
小锦死了。
她在街对面向我挥手,穿一条白色的裙子,头发被风吹得高高的飞起来。
她笑着挥着手向我奔过来,她看来像一只白色的鸟,笑容明媚的鸟。
突然一声尖利的声响,猝不及防间我亲眼目睹了一场城市中司空见惯的车祸。
小锦被撞得斜飞出去,撞在街边的防护栏上,一震,跌落路旁。
我想叫,但喉咙干涩。
我想跑,但双腿发软。
当我终于跌跌撞撞地冲过去,排开人群看到小锦时,我知道她已经活不了了。
暗红的血,在她的白裙子上盛开成大朵大朵的红罂粟。
白生生的脑浆从她的耳朵里流出来,和着鲜血,成了一种诡异的粉红色。
她的眼睛安静地合着,苍白唇边犹自带着一丝没有褪尽的笑容。
救护车呼啸而来,但我知道,她已经活不了了。

片段二:
没有人告诉过我,原来石棺里是这么地冷。
我好冷。
手中的匕首,刻着你的名字,烙在手心,如握着一块燃烧的炭。
薄如蝉翼的刀锋,刀光如雪,慢慢敛入我的胸膛。
我刺得很慢很慢,我不要我的血飞溅到石棺上。我要让它缓缓地渗透开来,一寸一寸地染红我一身缟素白衣——染成艳红的嫁衣。
你还记得吗?我说过我要穿一次红色的嫁衣。
你相信吗?真的不痛。
当你看我的眼神变得荒芜残忍后,我想我再也不会有疼痛的感觉,再也不会。

片段三:
古琴破碎,高山流水化作烟云字,枉付千般相思。
素弦惊断,在你手中依然灵光流转,却为断魂夺命。
那真的是你的手吗?
细细为我描眉的手?天天为我梳发的手?每每醉后拈花含笑的手?
曾经有多少温柔如春风沉醉,现在就有多少残酷如酒醒天寒。
柔韧的琴弦分分勒入我的颈际,鲜血如一幅华丽的丝缎自上而下包裹了我。
你眼里有隐藏不住的惊慌不解?
你是不明白我为何半点不曾挣扎么?
可是你又何尝见过死人还会挣扎?

片段四:
琉璃钟,琥珀浓,小槽酒滴真珠红。
你修长的手轻握酒杯,送至我的唇边,目光亦如酒,一醉千百年。
我微微地笑,静默地看你。
酒在杯中,映着灯光,幽幽幽幽地泛起一抹淡淡淡淡的蓝。
无影蓝。
你忘了,我本是温家的人。
你的手轻轻一颤复又镇定,醇酒漫溢的酒杯依然稳定地停在我的唇边,温温柔柔。
我一口饮尽,仰头笑了,笑你何苦。
你若要灭我绝我只消无情便可,又何苦污了清觳倾了美酒?
难道你真的不知,遇上你,已经是我平生至毒。

阳光如此明亮灼热,我却在反复想象描摹着自己的死亡,我想我不是疯狂就是变态。
曾经在网上遇到一个叫水儿的小妹妹,她说姐姐要多笑啊,笑着笑着就会真的开心起来了。
孙燕姿的老歌清清亮亮地唱着:“幸福,我要的幸福,渐渐清楚。”
于是我开始学会常常都在笑,微笑,大笑,傻笑,可是我一边笑一边忍不住想蹲下去掩面痛哭,因为我还是看不清楚幸福,我要的幸福。
他的亲吻,在空气里,可是他的嘴唇在哪里?
他的凝视,在空气里,可是他的眼睛在哪里?
我的笑容,在空气里,可是我的幸福在哪里?
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
有朋友给我这样的答案:在身边。
而我就在自责中沉沦愈深。
我和父母吵架,然后后悔得痛不欲生。
我无理挂断同学的电话,然后内疚地无以复加。
我伤害身边每一个人。
我让自己变得不可理喻。
我无所事事无理取闹无病呻吟无事生非。
我的自私,愚蠢与偏执逼得自己无处可退。
我着了魔一样又开始涂抹这样的垃圾文字。
终究,一切都只能是一场纸上的放逐,放逐我的夏天,我的辗转,我的无能为力,我的心甘情愿。


№0 ☆☆☆谢小禾 2005-03-09 19:19:47留言☆☆☆  加书签 不再看TA

《携手》
 
 
 
 
也许是因为车祸现场看太多的原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害怕过马路。
虽然我每一次都很小心地走人行横道,但一旦遇到走到一半绿灯就变红灯的情况,还是立刻紧张得东张西望,不知所措,就怕自己莫名其妙地暴尸长街,血肉模糊。
一个周末,我与伶丫头还有她男朋友去逛街,过马路的时候,她英俊温文的男朋友把她的手包裹在自己手心,小心地紧张地呵护地疼爱地,牵着她的手过街去。我一个人跟在一旁,顿觉大受刺激,一时心里委屈得很——没有人,没有人在我身边守护我不被车马分尸。
我也想有那个人啊,我也想有个人在我过马路的时候可以让我依赖地把我的手放在他的掌心,安心地走过横冲直撞的车水马龙。
我也可以很乖。
我也可以温柔。
我也可以不害怕。
我也可以不悲伤。
我也可以不哭泣。
可是,没有那个人,没有。
这种很可笑的自伤自怜的情绪维持了颇长一段时间,中间因为经历了一场失败的追逐而愈发地变本加厉。
于是每次过马路的时候,除了以往四处张望来往车辆和死盯红绿灯的毛病之外,又多了一项——看人。凡是看到旁边有手牵手过马路的人,便异常悲愤。
似乎是越怕什么就越会遇上什么。有一天,我又被困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中间,走了一半,进退两难。心里不停诅咒怎么我们学校门外这个路口就没有红绿灯。
不一样的是,那天我身边多了个老太太。她显然比我更紧张,不时被疯开的车辆吓得颤颤巍巍地上前小半步又退后小半步,十分张惶。
虽然从小就被教育要多做好事,搀扶老太太过马路当然是好人好事的重要内容,但当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却犹疑了,不敢有所行动。
向来做冷漠的旁观者是最容易最轻松的事,不用担心好心没好报,不用担心得不偿失,不用去承担那些可能会有的尴尬。
那时正值上班高峰期,车辆很多,疯了一般急驰而过,我眼前不断晃过那些见过的场景,残肢断体,脑浆四溅,血流披面——书上写心都要跳出来了真不是虚构的。
想那老太太年纪大了,当比我更不好过,满头白发都被来往车辆激起的劲风吹得忽忽悠悠。
我终于往她身边靠过去一点,开始并不敢伸手搀扶她,怕她以为我是别有企图的坏人,只敢对她说:“你等会儿跟着我走,别怕。”
老太太又是紧张又是惊讶又是感激地看着我,点点头。
奇怪地,在她这样依赖的目光下,我自己的恐惧却淡了下去——觉得自己有能力帮助别人,这样的感觉让我突然勇敢起来。
我终于扶住了她的手臂,向来笨嘴拙舌,只知道说:“别怕,我们一会儿就过去。”自己倒先红了脸。
她恩恩呀呀地应着,说着谢谢,我在那一刻真觉得自己满心豪气,可以照顾别人,可以庇护弱小。
觑了个车少的空儿,我扶着那老太太快步走过大街,听着她说了很多谢谢,我呆呆看看自己的手,站在路旁傻傻地笑——没有人来携我的手有什么关系,我可以去携别人的手。
没有人呵护,那我可以去呵护别人。
没有人照顾,那我可以去照顾别人。
付出不一定不比接受幸福。
送人玫瑰,手有余香。
我们付出的温暖,终会在我们独自前行时候盛开为掌心的莲花,灿烂皎洁。
如果在某一个时刻,当你也站在马路中央,感到紧张时,请容许我携了你的手,并肩穿行。
 
№1 ☆☆☆谢小禾2005-03-09 19:20:50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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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之断章》
 
 
 
早春时节,乍暖还寒。
  我在村头的明溪洗衣。
  溪水清澈,晃晃悠悠地倒映出我的脸,浅眉薄唇--我知道自己从来不是美人坯子,更没有富贵福相。想着不觉失笑,区区程府丫鬟又哪能妄想什么人间富贵花。当初被老夫人选进程府,不过是看着我还干净整洁罢了。
  洗好了衣服,我怔怔望着浅碧的溪水发呆--转眼间,又是一年了呵。
  突然,浅碧的溪水中竟溶入一抹猩红,泛起淡淡的血腥。我一惊,抬头往明溪的上游看去,只见不远处有一个白色的影子--这人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我竟全无察觉?他似乎是伤了手,艳艳的血流成细线,急急地滑落。
  看来他伤得不轻。
  我不禁上前两步。
  他转头看到我,只微微一笑:"对不住,脏了水。"
  氤氲飘渺的江南在他抬眸的瞬间化作一片清明如水,我呆呆看着他,才知道这世间还有人比程家少爷好看千倍万倍,不,那不是好看,是……是什么呢?我全然失了方寸,一时心绪乱纵横,面上火烫,偏偏移不动脚步走开。
  他伤在右手,自己费力地用左手裹伤,一个不小心,白绫掉落水中,片刻就被水冲得远了。他也不恼,依然浅浅一笑,索性站起身,任伤口血流不止也不管它。
  我看着那一片殷红不住曼延,心里着急,再顾不了其他,两步上前去,撕下一幅衣襟为他细细包扎。
  他没有拒绝,静静站着,呼吸间淡淡的幽冷的香让我恍惚如饮下整坛的女儿红。
  他伤在手臂,伤口很深,白骨隐约可见。
  "很痛么?"我傻气地问。
  他轻轻摇头,目光宁定。
  我一触到他的目光立刻低下头去,再不敢抬头。
  那一抹如冰如水的宁定,从此百转千回如每一晚的月色,恒久不灭。
  他的伤我最后还是没能裹好,打了结后多出一段,飘飘悠悠,像停在他手上的蝴蝶。
  心之所系,如蝶翩飞。
  他没有说谢谢,只静默地看着我,然后离开。
  瘦削修长的背影,走在江南的烟雨中,瞬间就是天涯。
  遥不可及。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我才发现蒙蒙的雨已经下得大了,我的面颊都已经湿润。
  触手冰凉。
  日子依然宁静平淡。
  老夫人向我提了几次,她说女儿家大了呆在程府也不是长久之计,她会做主给我找个好婆家。
  我拜谢过老夫人的体贴,一次次地摇头。
  我不是在等他,我只是不能负了自己。
  一个人的时候,我开始读一点佛经。认字不多,看不大懂,只读到一个词"轮回"。
  轮回。
  如果世间真有轮回,那我积下的善缘可不可以让我在来生和他一起轮回到同一个方寸?
  不管那是血雨腥风的江湖,还是深晦如海的侯门。
  只求,只求不再遥望他的背影。
  只求,只求能随了那个白影而去,直到海角天涯。
  轮回。
  --从此,在我的心里,以这个名字唤他。
  切切地,从前生唤到今世。
 
 
№2 ☆☆☆谢小禾2005-03-09 19:21:35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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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FC的快乐》
 
 
 
 昨天和悠悠在MSN上聊到KFC,我才发现,这段时间我去KFC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喜欢在人不太多的时候,买一大堆的东东,挑一个靠窗的位置把它们慢慢地都吃光。
 
  甜甜的冰激凌圣代,辣辣的鸡翅,酸酸的墨西哥鸡肉卷,脆脆的薯条,一份一份鲜鲜亮亮地放在面前,可以暂时溺毙所有失落的痛,挣扎的苦,不可救赎的无可奈何。
 
  我是俗人一个,坚持不管情绪如何起伏,物质上一定要恒久如一地好好对待自己。
 
  悲伤其实真的是个体力活,只有吃得饱饱地才有力气去长吁短叹,迎风洒泪,去伤感小王子的玫瑰花究竟凋落在哪一个黄昏昏黄。
 
  喜欢KFC,因为那里总可以看到CHEESE涂满脸颊,吃的兴高采烈的小朋友。
 
  喜欢KFC,因为那里永远窗明几净明朗欢快。
 
  喜欢KFC,因为无须长久地等待。
 
  喜欢KFC,因为一切都简简单单。
 
  简单是幸。
 
  无知是福。
 
  粗糙容易豁达。
 
  平庸容易满足。
 
  如果爱情就像粟米棒一样香香甜甜,如果人生就像圣代一样爽滑如蜜,那我又何必如水拍绝壁去寻找那天堂明月光刹那芳华?
 
  三年级有个很好的师兄,他年龄比较大,我们都叫他陈哥。
 
  陈哥有个四岁的小女儿,小名点点。点点和我一样挚爱KFC.于是陈哥每次带点点去KFC时总忘不了叫上我,在过马路的时候,他一手拉着点点,一手温柔地放在我的背后——留出两分距离,不肯放下。就为了那两分距离,我深心里已经交托了全部信任。
 
  每次他看着我和点点一起大口大口地咬腿堡吃鸡肉卷,就忍不住摇头笑道:“两只小猪。”然后看着我笑叹:“丫头,你真的是没有长大哪。”
 
  我笑一笑,继续大嚼不理他。
 
  其实每一个女孩子都希望在宠溺的目光里做回一次小孩,我谢谢他给我机会,给我片刻时间可以脱下铁鞋忘记人生不如意十之常□□。
 
  喝醉了的晚上,陈哥背我回校。
 
  靠在陈哥宽厚的背上,我突然哭出了声。
 
  他什么都不问,只像哄点点一样哄着我:“不哭不哭,明天我带你和点点去吃KFC,给你点双份的冰激凌,开心了吧?”
 
  我拼命点头,泪水一直不停不停地流下来,弄湿了他后背上的大片衣服。
 
  第二天,在面对双份的冰激凌时,恍惚地想起曾经深念过的人,想起他说过他喜欢KFC,不喜欢麦当劳,心中一恻,面上已浮起惘然的笑。
 
  记得王菲这样唱,恨不得你像只蝴蝶,来得快去得也快。
 
  我只想,恨不得你像一份KFC套餐,来得简单明了去得风卷残云。
 
  也许,我也已经是厌倦的女子。
 
  剑走偏锋的盛世繁华不过一声叹息。
 
  平常喜悦凡俗幸福才是可以握在手中的安稳的水晶,如同冰激凌上的巧克力,甜美如梦。
 
  我又开始和点点抢着最脆的薯条吃,陈哥又开始微笑摇头。
 
  KFC里的人渐渐多起来,阳光明亮,笑语欢声——真是快乐啊,快乐无罪。  
  
 
 
№5 ☆☆☆谢小禾2005-03-09 19:24:43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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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自己的生日》
 
 
 下透了雨的黄昏,迎面而来的风清凉如同融化开来的水晶薄荷。
  小禾,看着你站在窗前,合目深呼吸,不自禁微笑起来的样子,我不觉也笑了——我一直感到安慰你依然懂得享受懂得珍惜生活中平常的喜悦。
  盛夏片刻的清凉,城市夜晚难得的月光,小孩子大哭大笑的明朗,亲手炮制美食的热闹,看到一本好书时的心动,试穿新款夏装后站在镜前的惊喜,发言时看到老师频频点头时的宽慰,客厅里妈妈打电话给你订生日蛋糕时声音的温柔——许许多多,都是凡俗生活中闪亮的碎片。
  我们以满怀的感恩可以将它们织成长长长长的银色披风,包裹逐渐老去的自己,让我们永远远离麻木颓丧,有过伤心但不致绝望。
  如果说未曾长夜痛哭者不足以语人生,那么小禾,我情愿你一生都没有资格与人谈论生命的玄奥。我对你最大的期许,不过是生的喜悦——喜悦喜悦再喜悦。
  当看到你来到一个新的学校,开开朗朗地与大家笑着问好,清楚明白地向老师阐述你的看法,高高兴兴地参加班里校里的活动,从同学手里接过话筒孩子气地坚持要唱刘若英的歌,虽然一直唱一直跑调——我真的觉得很开心。
  别人不会明白你曾经是多么孤僻内向的小孩,别人不知道你大学的时候有一整个学期都需要看心理医生,别人不懂得你走到今天这一步所付出的努力。这一切,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所以,我真心觉得骄傲快乐。
  虽然破茧而出的不一定都是美丽的蝴蝶,但就算只成为粉身扑火的飞蛾,也好过在自我的束缚中窒息而死。
  每个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成长,一路走来,我们很多次地提醒自己不要回顾。因为背负太多往事的前行总有一天会举步维坚,太过沉重的回忆总有一天会压垮我们穿着铁鞋迈步的灵魂。小禾,就是在今天,我们也不用去细数这一年来的悲欢笑泪。
  越出桎梏的自由我们将它化为直面自我的勇气,正在结痂的伤口我们给它时间慢慢平复,而我,我只问你一句:“你——后悔吗?”
  看着你微笑摇头,我便也真正释然。
  不是所有的故事都能够成为一场箫歌静婉的美好,世间人海浩淼如此,曾经遇到过那个人,曾经有过刹那相知相惜,已经可以满怀感激。
  想象有一天,你已白发如霜,于这繁嚣的尘世再听到一曲《梁祝》,微笑当会让你满面的皱纹盛开如菊。
  如果生命不再空白空洞如冰原荒漠,如果不悔不欺不负我心,那现在又何憾不能携手?数年后又何惧死亡的寒冷从指间升起?
  至于记住亦或忘记,倒不必刻意了。心中长存的一份感恩自会将硌痛人心的沙砾磨合为圆融的珍珠,也许有一天,可以穿成一串静美如月的项链。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小禾,如果注定爱与被爱是永远的阴差阳错,那就让我们自己许诺给自己一份幸福吧。起风的时候,左手握着右手,安稳宁定。
  在你生日的前夜,我絮絮地给你说着这些,不知道你明天会听到什么祝福,会收到什么礼物,我最想给你的就是简单独立的生活。不让父母操心,不让朋友担心,做一个平凡温暖的女子,一路行来边走边唱,歌且从容杯且从容。
 
 
 
  
№6 ☆☆☆谢小禾2005-03-09 19:25:45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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