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说是有个地方叫尸魂界，尸魂界的中央叫静灵廷，静灵廷的郊外有座静灵山，静灵山上住着一群人。什么样的人呢？这说法就多了，有人说他们杀人越货，有人说他们劫富济贫；有人说他们面目狰狞，个个凶神恶煞，也有人说他们和蔼可亲，里边还有几个相貌英俊的帅哥……总之一句话，静灵山上住着群山贼。这是所有尸魂界人民的共识。


“简直是目无法纪！大胆！放肆！”辅政的山本老太师把拐杖跺得“咚咚”响，来表达心中的愤怒，“都多长时间了？连伙乌合之众都抓不到，你们是白吃饭的吗！”
“老师……这个……”好巧不巧站在山本面前的蓝染看着众人低头缄默的表情只能硬着头皮开口，“这事……”
“不必解释！”打断蓝染的话，老太师中气十足的话语在辽阔的殿堂里久久回荡，“这回的贺礼要是被劫了，你们就一个个提头来见！”
说完就在白胡子家臣的搀扶下，气势汹汹地走出了议事厅。
“说到底还不是急他的贺礼……”挨了半天骂的京乐春水挠了挠头，很无奈地叹了口气。
“别说了，走吧。”浮竹十四郎拉了拉春水的袖子示意他别太多嘴。
就在一群人窃窃私语的时候，朽木白哉第一个走出了大门。
“就数他们家钱最多，他也不担心哪天人家就抢上门么？”市丸银看着他的背影小声地对蓝染说，语气里有一点很复杂的味道。
“他当然不怕。”蓝染若有所思地笑了笑，然后低头在市丸银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啊拉，蓝染大人是个坏人呢。”市丸银眯起眼睛看着蓝染。
蓝染乘人不注意掐了掐市丸的腰，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这两人诡异的笑容。


话说山本老太师的百岁寿诞就快到了，静灵廷里这两天关于寿礼的话题被炒得一热再热，到哪儿都能瞧见人们围成一圈小声或大声地说着，看那劲头仿佛这贺礼是送给自己似的。
“听说了么？蓝染大人是山本大人的徒弟，这回一出手就是特特地地从南海采来的夜明珠，颗颗都跟鸡蛋这么大，一装就是几大箱！”
“春水大人和浮竹大人也是山本大人的弟子，我听我朋友的朋友的同学说，他有个亲戚在金器铺子里打零工，那两位大人在那里定做了一尊山本大人的金像，跟真人一个大小！你想想，这得要多少金子？”
“怎么不说说东仙大人？人家送的是前朝大国手的书画，一张就值一栋房子，一大箱子就可以买下咱整条街了！”
“……”
在这一阵阵的议论声中，大贵族朽木白哉缓步走进了一家小酒馆，也不挑个空位，径自就走向了角落里。
角落里的酒桌边坐着个红发的男人，也就是一般贫民的粗衣打扮，衣襟很豪放地敞开着，可以看到自眉间一路延伸到胸膛的样式怪异的刺青，一头草草束起的红发在一众人中很是醒目。
“哟，真是难得。”阿散井恋次睨了直接落坐的白哉一眼，又把目光放回到了酒馆内的众人身上。真搞不懂这个男人，没事长那么扎眼干什么？跟个女人似的。虽然这次没有戴那条长得夸张贵得也极其夸张的围巾，但头上那一排亮晃晃的卡子也够让人侧目了。
“这次的事你们打算怎么办？”白哉也不在意恋次的无礼，淡淡地问。
“老子们的事不用你管！”恋次有些烦躁地回过头来看白哉，“反正不会连累到你就是了！”
“想要命的话，就最好别出手。”丢下一句话，白哉一如进店时一般面无表情地走出了酒馆。忙着讨论寿礼的人们丝毫没有对这个英俊贵公子的行为产生一丁点怀疑。
被独自抛下的恋次闷闷地灌下一口酒，想起了临下山前他家老大更木剑八的交代：“去探探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另外，也去见见那个朽木白哉吧。”
恋次怎么也猜不透那后半句话是什么意思。虽然他知道山寨能维持到今日还不被朝廷剿灭，这个面瘫在其中帮了很大的忙，但是无缘无故地来有什么好见的呢？算了，不去想了。反正每次见到这个家伙恋次就觉得浑身上下不舒服。
对于山老爷子的这批东西静灵山还真没怎么准备动手。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山本老太师虽然老糊涂了些，名声还算不错，威望也不小。再说人能有几个一百岁呢？所以，这次下山，恋次还带着点游玩的心情。只是他有所不知的是，正当他在酒馆里咪小酒，听小曲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悄悄来到了静灵山。


“鸡蛋一样大的夜明珠！真人一样高的金像！值一整条街的书画？”草鹿八千留把眼睛瞪得圆圆的，“真的有那样的东西吗？”
“有，当然有。”来人很亲切地笑了笑。
“啊，小剑小剑，八千留很想看看呢？小剑想看吗？”
“好吧。我们答应你的要求。”主位上的静灵寨头目更木剑八拍了拍怀里的八千留的头，沉声答应了下来。
“那真是太感谢了。”
“那么大人对于本寨的承诺会兑现吗？”侧手边的一角忽然开口。
“当然，那是当然。呵呵……”
“那就签个字吧！”八千留话音刚落，另一边的弓亲就拿出了早早备下的字条。
“这个……”来人显然没想到情况的演变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
“按个手印也行啊！”也不知是什么身法，前一刻还趴在剑八怀里的小女孩，“刷”地一下就闪到了面前，乘他还没回过神抓起他的手指就咬了一口，他还没顾上喊疼，一个红艳艳的手指印已经清晰无比地出现在了白色的纸上。
“呐，这样就好了。”小东西拍了拍手，对他笑得极灿烂。
“明天一早，车队会准时出现在静灵山脚下。”说完这话，来人就急急走出了静灵寨。心底里暗自发誓再也不来这个鬼地方。


那一天的清晨，有着淡淡的迷雾，长长的车队在经过轻雾笼罩的山道时，两边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呐喊声……

于是第二天，当依旧泡在小酒馆里的恋次听到有人大呼“山本老太师的贺礼被静灵山山贼给抢了”的消息时，惊讶地咬破了小酒杯。
坏……坏了！
愣怔许久，白茫茫一片的脑袋里除了这几个字再也想不起别的。得赶紧回静灵山！
赶紧起身想回去弄个明白，却发现不知何时，那个没有表情的贵族已经坐在了他的身边。
“不是跟你说过别动手么？”白哉承认他现在很生气。
“我……这事老子怎么知道！”山寨又不是他做主，关他什么事？
“你知道山本现在有多气吗？恩？”你们抢别人的也就算了，偏偏抢了他的！
“我……我这不就要回去么？”
“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现在的城门是说让你过就让你过的？”朽木白哉开始怀疑思想这么简单的人真的能当山贼么？亏他还有这个心情在这边喝酒！
“那……那怎么办？”也是啊，这时候城门肯定是加强戒备了。恋次有些苦恼地想着。
“跟我来。”朽木白哉甩下一句话，转身就走。恋次赶紧紧紧跟上。这时候就不跟他计较这么多。恋次暗暗告诉自己。


“你！干什么的？”身高快高过城墙的门卫狠狠地拦下了，看到城门边冒冒失失往前疾走的恋次。
“我……”
“让他过去。”后边慢慢走来的白哉开口。
“朽木大人。”十分恭敬地给白哉行了礼，但眼神却依旧有些狐疑地看着气质迥然的两人。
“不明白是吗？”阿散井恋次感到白哉的眼里有什么东西闪过，下一秒就撞上了一堵肉墙，一抬眼，就看到一双黝黑的眸子带着点精光在自己眼前越放越大。
“呜……”来不及说些什么，一切都被吞噬在了彼此的唇齿之间。
然后……有尖叫声响起。
“现在明白了么？”看着一脸震惊的门卫，白哉的表情仍然是波澜不惊的样子。
“明……明白了。”门卫赶紧挪开巨大的身子让恋次过去。
而此刻的恋次却还徘徊在五光十色的冲击中。
“不想走么？”白哉在他耳边轻声说。
“哦……哦！”也不敢去看一下围观群众的，一根筋的动物急急冲出了城门。
独自留下的男人玩味地摩挲着自己的唇，目光里带一点点笑。


“呀！夜明珠呢？金像呢？书画呢？恩？”面对着一大厅打开了盒盖的箱子，小女孩在箱子间东蹦西跳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传说中的宝贝。
“果然呢……都是骗人的。”凌濑川弓亲理了理自己鲜艳而独特的睫毛，叹了口气。
“怎么处理呢？头目？”斑目一角向始终不置一词的更木剑八征询意见。
“送回去吧。”看了眼满地的箱子，剑八说。
“是。”
“呐，你说他是怎么了？”八千留指了指回来后就一直处于梦游状态的某人。
“可能是春天到了吧？”弓亲给了个有些莫名的答案。
“那你说如果他知道我们和那个什么木达成的协议内容的话，他会怎么样？”这一次，八千留转向了一角发问。
“我们最好祈祷在他发现前他就已经被领走了。”
“好了，八千留，跟我去练武场。”剑八发话终止了这场对话。
于是，人都散了，只留下恋次苦闷地思考着城门前的那一幕。
什么……意思……啊？


静灵廷这些天的局势有些让人看不懂。
贺礼被劫之后，老太师一度大发雷霆，一定要严惩真凶。可这么小个静灵山几次搜索都回报说找不到半个人影。自荐负责这件事的蓝染大人为此没少挨老太师的骂，可奇怪的是后来上任的朽木大人那边也是搜索无果。难不成这山贼竟是插着翅膀的不成？
就当人们为此事议论纷纷的时候，更奇怪的事来了。那一车队贺礼竟一夜间凭空出现在了真央议事厅，数数还真一个不少。老太师满腹疑问地过来打开一看，险险背过气去，整整一屋子的箱子里，满满当当都是白花花的馒头！还是特地点了点朱砂红的馒头！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恩？”老爷子哚着拐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孝子贤徒们却坚称自己送的是无价宝。
“那叫一个冤呐，那夜明珠颗颗代表我家大人的心意呀。”蓝染府的人说。
“可不是么？我家大人特地用来表孝心的呀。”京乐府和浮乐府和浮竹府的人也觉得委屈。
“我家大人原本就眼睛不好，容易么？”东仙府也是一肚子苦水。
那宝贝去哪里了呢？
人们问着……


“金像？小七绪连口酒都不让我多喝哪里舍得钱买金子？”春水悄悄跟毫不知情的浮竹说。
“那老师他……”
“蓝染大人会想办法的。”京乐府精明的女管家推了推蹭亮的眼镜。
“我都看不见，买什么字画呀？”东仙悄悄跟好友柏村说。
“那……”
“有蓝染在呀，他会舍得送夜明珠么？”东仙轻声说。
“啊拉，蓝染大人真是坏人呢。”市丸银把嘴角翘成一个很诡异的弧度，“你的老师呢，都不成心送礼。”
“我怎么知道他们也弄了几箱子馒头！”蓝染有些郁闷。
要把那张纸弄到手啊！
他更郁闷地想着。


静灵山寨的密室里放着个小盒子。八千留轻轻地打开盒子，把一张印着红指印的白纸很小心地放了进去，又轻轻地合上了盖子。
幽暗的盒子里放着一沓白纸，有的只有一个手印，有的写着一个签名。其中有一张上还画了一个很复杂的花纹，那花纹旁边写着：朽木白哉。苍劲有力。


山本元柳斋重国和他的老家臣挑灯夜战，谈论着馒头的处理方案。
草鹿八千留对着小盒子露出了甜甜的笑。
阿散井恋次在床上辗转难眠，朽木白哉端着杯清酒坐在窗边想起了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