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果　鹿丸

午後2点的阳光毫无吝惜的撒在朝阳的办公室里，鹿丸抹了把脑门的汗，拿出空调遥控器恶狠狠的把温度调到16度，被吹出一身鸡皮疙瘩以後顺手抓起椅背上的外罩套上。手上的笔却一直在纸上不停划拉。
企业收入刨去5%营业税2%教育费附加3%城市建设费，企业所得税15%……
[插花：不知道日本的税是不是这麽繁杂，陪我男人跑了趟税务才知道钱有多难赚= =。。。]
“给木叶的分红30%，在这里签字，过会我让人把剩下的打到沙隐帐上……”
“30%？这麽多？”
手鞠瞟了眼报表，对上了他的眼睛。鹿丸的抬了抬头，眼神在白花花的天花板上游离。
“合同上白纸黑字写著，你弟弟的亲笔签名。你要是觉得多的话找隔壁火影去聊聊，这种事不是我管的。”
他虚脱的瘫在椅子里。
去年负责木叶和沙隐来往账目的文职退休在家享清福，今年所有沙隐在木叶的投资帐目都堆在鹿丸头上，一边是五代目无赖的嘴脸加铁拳，一边是半人多高的账册。
认命吧……
“还有，明年麻烦你找个会算账的来，” 好歹能帮帮我……
手鞠动了动搁在身边的扇子，鹿丸咽下最後半句话。
“你到现在还没吃饭吧？我请你。一年没来了，走了一圈还是木叶的团子最地道。”
甜甜一笑，鹿丸有些失神……
……
……
沙隐村口一名清瘦少年眯起眼睛漫不经心的递给守卫入境证，身边的队友拉下兜帽狠狠的白了一眼那个守卫，见你见了不下8次每次都要查烦不烦啊你们。
那名守卫毕恭毕敬的向来者躬了躬身，奈良执事，山中小姐，手鞠大人正在办公楼的会议室等你们……
井野在接待室里大把大把的往脸上招呼著防晒霜
“当心你晒成碳。”
他翻了白眼给女人摸了摸下巴胡茬喃喃抱怨，这次回去肯定留出像自己亲爹一样的胡子。
井野看著他
“你的白眼越翻越有水平，近朱者赤……有道理。”

他索性闭上眼睛打盹直到有个什麽东西敲在他脑袋上。挣开眼睛手鞠笑吟吟的站在面前，手里拿著大的过头的扇子。
他揉揉眼睛梗了梗脖子
“你什麽时候来的？”
“我刚到。”
水样的声音……
鹿丸偏头一看一个砂忍文职下巴差点脱臼，他嘴角扯出一个无奈的弧度说下次千万别用这种方法叫醒我，你带我去把文书交给你弟弟。
　
这条走廊鹿丸走了不知多少回，每次都发现有些不一样的地方，他没选择的烂记於心。这次他竟然发现自己比手鞠高了半头，他还隐约记得那时手鞠目光平行数落他的样子，现在30度仰视，这种变化他刚刚意识到，仿佛一瞬间发生。不是太迟钝，大概是时间过得太快了……
　
他关上风影办公室的门，手鞠退了出去可女人的声音还在耳边：晚上给你们接风洗尘顺便送行……鹿丸事无巨细的和我爱罗谈起任务时还在想：接风洗尘顺便送行？这叫那门子礼节？
　
当晚的洗尘送行宴充其量算是个朋友聚会，三个烂熟的人，一桌简单的菜。手鞠并没像往常那样坐在鹿丸身边耍起酒杯给鹿丸难堪，只是和井野坐在一起咬耳朵，两个金灿灿的脑袋凑在一起再分开，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然後又凑在一块。鹿丸心想女人凑在一起肯定没好事，他就这麽想著，拿起筷子跳过鸡蛋炒仙人掌直接奔鱼生。芥末呛鼻子，酒辣嘴……
泪涕横流忍不住咳嗽的狼狈样著实招来那两个女人嘲笑，他拿起手边的茶杯狠狠的灌了杯凉茶，这年头怎麽连吃饭都得小心？
饭局上手鞠只是一杯一杯的喝酒，和井野东拉西扯，偶尔接触到鹿丸的眼神也不露声色的躲开。
鹿丸盯著窗外黑漆漆的天发呆，一转头才发现井野离席和隔壁桌的沙忍谈笑。他心想漂亮脸蛋走到那都吃得开
“井野怎麽撤了？”
手鞠拿筷子扒拉著著盘子里的豆子没搭腔。
周围喧嚣的声音仿佛一道保护膜被隔在外面。
认识她很长时间，她心里想什麽他也不是不清楚。只是他们的位置过於敏感，他还想活得舒服点长久点。与其小心翼翼的维持不如说开了痛快。　
他顿了顿，对上手鞠眼神
“你有你的弟弟，有沙隐。你不能离开，我也一样。”说完了冲著手里的酒杯又说了声对不起。
手鞠夹起豆子放进嘴里含糊不清：“你喝多了吧，胡说什麽啊？”
“手鞠？”
“嗯？”
“你脸红什麽……”
……
……

甘栗甘
天气不错，他坐在店门口的凳子上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坐姿，手鞠嘴里含著团子含糊。
“怎麽样？过的还好麽？”
“不好不坏……”
鹿丸端起茶杯咽下口凉茶。
“避重就轻！宁次怎麽样？”
他努力没让凉茶再喷来。
“啊？”
女人挑眉
“……”
“……”
“还不坏……”

我们是什麽？朋友……知己……故交……没开始就结束了的关系……
犹如一段枯骨，时间长了变成化石，更坚固而已。

情诫 宁次

“我还以为你爸找上门来了呢？”
摸了把下巴上的胡子，玄关上镜子里的脸俨然是年轻版鹿久，转头一看宁次鬼魅般的在身後出现。
“你什麽时候回来的？”
宁次顺手捡起鹿丸丢在台阶上制服在衣架上挂好。
“任务简报上定的那个时间。下次把衣服挂好，这是家不是旅馆……”
“……”
这话让他顺便想起了自己的老妈，心里恶寒一阵
“你怎麽没来找我？”
低头码好台阶下的鞋子，鹿丸直起身子闻到厨房里传来的味道。搬到一起後，这些事情宁次大包大揽，不是嫌他的饭菜味道不好，而是看了他烹调以後的厨房如车祸现场，收拾起来太费劲。

事实证明……
鹿丸第一次偷偷倒掉宁次的饭菜时，院子外的野猫们做狼扑状扑向垃圾桶，鹿丸饶有趣的看著它们狼吞虎咽。心想动物比人知足的多。反复几次，周围的野猫见到他走向垃圾桶都警惕的瞪大眼睛，确定是鹿丸的脸以後哀号一声撒腿就逃……
现在麽，勉强算的上三等家庭主夫……

“你在忙，没去打扰……”
宁次撇了撇嘴，并肩和鹿丸向房间里走
“你要是去了，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是麽？”
嘴边一抹诡异的笑
“宁次，你笑什麽？”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宁次抓住鹿丸的胳膊向大门洞开的浴室方向一拉一扯，鹿丸一个趔趄顺势摔进浴缸，某人猝不及防咽下一口水……
“宁次，你洗完澡放掉水先……咳咳……”
白眼男人顺手带上门，把额前的碎发捋到脑後顺手用发带挽了个髻，心满意足的转身去厨房。

鹿丸打开浴室门，抓起架子上的毛巾在湿漉漉的头发上呼噜。抬眼看了看厨房里的宁次：短裤，背心，头发随意挽成个髻，过长的发梢斜斜搭在肩膀上。
随意且不修边幅……
他慢吞吞的走过去抬起下巴放在宁次的肩膀上
“晚上吃什麽？”
“洗澡水没喝饱？”
鹿丸哼一声笑
“宁次啊，为什麽梳了个妇人髻？”
肩膀一扛，把鹿丸的头顶开，回头对上他的眼睛
“头发太长，梳起来方便……”
“嗯，累了……”
鹿丸手撑在料理台上，盯著宁次眼下少有的黑眼圈
“沙发上爬著去，饭好了叫你。”
宁次转头继续对著案板上的吃食劳作。
鹿丸站在宁次身边没离开，和他一起执行的那几次任务他永远以雪枭（白色猫头鹰是也）傲视猎物的姿态对待敌人，现在也不例外只不过是一案板的茄子西红柿而已。
怪不得做出来的饭食全都一个味……
他想笑……
撩开宁次颈肩的发梢印上一吻
“搞不定叫我……”
[耳边三声响鼓：咚……咚……咚……你写的是宁鹿麽同学……]

鹿丸窝在花了大把银子买来的沙发上闭上眼睛翻来覆去怎麽也找不到睡觉的感觉，索性翻身起来找出将棋杂志坐在地板上研究残局。
“宁次……”
“嗯？”
“小樱昨天告诉我说静音要玄间结婚了……”
厨房的声音停下来
“现在才想起补票？”
“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难得……”

静音？
宁次闭上眼睛去努力捕捉她的样子，眼前挥之不去的却是和服领後被碎发遮挡住的白皙脖颈
……
……
他还隐约有些儿时的记忆，自己母亲也有一头类似的碎发，颈间永远飘著一丝让人安心的味道。
要不是有照片的话，他对母亲的印象也只有这些。
她下葬前，他揭开布单用手指摩挲著母亲脖子上的瘀紫。不似父亲死时的嚎啕，那时他竟连眼泪都掉不下来。
童年嘎然而止，没有选择。
……
……
他经常静静的观察那个女人，一颦一笑。
在他眼里，女人碎发遮挡的皮肤那仿佛是个符号，永远也看不明白，却永远存在。
受伤的时候，交任务的时候，待机所里无聊的时候，她和别人谈笑的时候……
他盼望她出现，却也有些厌恶她让自己想起太多该忘记的事情。
他记得有一次和女人一起执行任务，他焦躁的像只烤红了的铁板上的猫……
那次他把手掌穿过敌方忍者的胸膛，旁人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盯著他看得时，他只是把手抽出来厌恶的看著右手殷红的绷带和指甲缝里的肉屑反胃。
女人检查他的伤势时，他任性如三岁孩童瞥头不加理睬。
但在她触碰他皮肤时不可抑止的血往头上涌。
不是害羞，不是情欲，只是单纯的讨厌别人触碰他弱点。

如果说一个男人的成长过程是不停的回顾一路走来时的错误和伤痛的话，那麽他做的永远要比周围的人要多得多。
有的伤口结痂，有的成疤，有的撕开也不会再有感觉，只是有个地方如自己额头上鲜亮的咒印般永远存在，永不愈合。
他知道这些需要自己解决，否则永远会在尴尬的境地里驻足，不会成长……
伸出手指，恍若寻找救赎般的触碰女人被碎发遮挡住的皮肤
女人身体一僵，却没停下手里的工作
他自虐般的看著自己的动作
幼稚……
收回手指放到身後，他看到女人耳根发红
勾起嘴角自嘲的笑了笑对女人说了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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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那只是成长道路上的一片荆棘，穿过去了，有点疼。
路还要往下走，不算什麽。

[插花：还是这些东西写著顺手……什麽？我猥琐？切……]

未名

“怪了，你怎麽没睡？”
宁次端著碟子碗放到茶几上
鹿丸从杂志里抬起头
“睡不著，闭上眼全是小数点……头大”
他撑起身体往茶几边上挪了挪拿起筷子
“你这人可真是内秀的可以……”
宁次转身捡起杂志，那厚厚的合订本打著漂亮的抛物线被扔进收纳箱
“什麽意思？”
他夹起茄子放进嘴里
宁次撇嘴
“别人吃苦受累都在明面上，你吃了亏别人还以为你占了多大便宜……”
鹿丸咽下整块茄子抚胸叹气……
“你这次任务中了幻术了吧？宁次……”
“近墨者黑。”
……
……
“宁次，茄子味淡了……”
“要味道好自己去做！”
“我懒麽……”
“明白就好……”
……
……
晚饭後，鹿丸呈大字型爬在沙发上，宁次把他的胳膊往沙发里推了推坐在他身旁，习惯性的伸出手掌在他腰际摩挲。
鹿丸的皮肤不算细腻，但如细沙般让人爱不释手[-_-|||]，不算丰盛的肌肉紧紧的包裹著骨骼，灯光下细幼的汗毛映出一道轮廓，不抢眼，却让人挪不开视线。
爬在沙发上享受的男人伸出手指触摸到宁次修剪整齐的鬓角，硬硬的刺磨著掌心，他头一仰，嘴里泻出享受到极致的叹息。
……
……
所有平凡的片断，所有曾抱怨过、曾怀疑过的时光其实是生命中最温馨的回忆。
所有淡淡的日子，其实都是如空山灵雨一样，淡得韵味绵长。
也许也不回味，只是紧紧地握住你的手，什麽话也不说，慢慢地陪你走过今生今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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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爱麽？我们只争朝夕，不需要爱情……
这该死的只开花不结果的爱情啊……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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